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郑州当年的嵩山路坎坷而荒凉
     那是“文化大革命”的前夜,北京战略疏散人口,我随家人搬到了郑州。当时谁也不知道一场浩劫已经临近,我和弟弟无忧无虑地充满着对新城市、新学校、新家的憧憬。临去北京火车站前,父亲原单位派来的司机叔叔知道我们这一次是阖家离京,也许是为了给孩子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,专门开车绕路带我们在天安门广场慢慢转了两圈。傍晚,正当夕阳西下,天安门广场庄严肃穆而又静谧美丽,这印象伴随着火车一夜的颠簸把我带入关于郑州的美丽想像……

   清晨,到郑州了,一坐上前来接站的汽车,我就迫不及待地从车窗向外张望,还没有来得及适应眼前的一切,车已到了嵩山路。天哪,我从来没有见过城市里竟有这样的公路——黄土路!路边除了庄稼地,就是几座孤零零的楼房。稍远处一座火柴盒子似的7层建筑竟是郑州市最高决策机构的市委大楼,司机叔叔告诉我们,这就是郑州最高的建筑!美丽的幻想一下破灭了,离开北京的惆怅从这一刻起涌上心头……

   从北京名校师大女附中转学到郑州,本身就有一种失落,加上每天横穿嵩山路时的荒凉感觉,整整一年时间,我经常以泪洗面,直到那场动荡不安的“大革命”的到来。

  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,嵩山路不通公交车,而最近的商店就是几公里外的碧沙岗。为了花掉每人每年所发的布票,为了买上一盏防备停电的油灯,我们不得不沿嵩山路徒步北上去那个由几间大平房组成的百货商店。这对于在北京习惯花2元钱买学生月票坐公交车纵横驰骋的我来说,难度之大可想而知。后来,为了应对到棉纺厂长时间的学工劳动,我不得不学会了骑自行车。

   虽然有了代步工具,但沿嵩山路而行仍非易事。除了平时的漫漫黄土、雨后路面的坎坷,在今天金水河穿越嵩岳桥(1992年修建)处,原来没有桥,路面下有一个涵洞,因此那一段路有一个凹下去幅度很大的陡坡。记得好长时间内,一到这里,骑车技术不高的我,总是推着车子走过那个坡。后来这条路铺上了柏油,有一次,我骑车骑到坡下水深处时,车子竟然漂了起来,人随之倒在水里,幸好未被水冲走。

   再后来,嵩山路通了1路公共汽车,去火车站不用发愁了。可惜晚上收车太早,有一次火车到郑州站晚点,没有赶上1路的末班车。半夜黑灯瞎火的,我只得提着东西生生徒步走回家。

   往事历历在目,悠然之间40年过去,从一个不谙世事的中学生到一名大学教授,岁月真实记录着每一天。人生之路历历在目,然而眼前的嵩山路却让人难以辨认和想像。且不说路旁那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——现代的博物馆、教学楼与高层住宅、电视塔的交相辉映,那绿城广场、金水河滨河公园里关不住的春色,单是路边翠生生的绿树、花坛,整齐的路灯、广告牌,一路路色彩缤纷的公交车穿梭不停,真叫人目不暇接!

   是的,嵩山路繁忙而靓丽!它越来越年轻、时尚了!这不正是今天新郑州的缩影吗?